陈客笑了，这回的笑倒是少见的纯良：“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
其实也真的非常难发现，这张假脸做得太精致，太“真”了。上次两人萍水相逢，童白被沈流严刑拷打，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，根本没有看出来，只是觉得有点“违和”，具体是哪儿，童白也说不上来，也毫无精力去纠结。
这次童白明白了。
“你笑得太难看了。”
陈客奢爱暴力与血腥，更爱与童白交锋，方才，陈客心中迫不及待地对决近在咫尺，他无比奢望和热爱的东西就摆在他面前。
明明是心理扭曲，却要硬生生地纠正。
他强迫将自己拉回现实，他笑得癫狂，笑得狰狞。
童白猜测，陈客大概也就四五十岁，狰狞地痛苦和癫狂地笑，同时摆在陈客脸上时，脸上突然生出很多褶皱，像一个病态百生的老人，也与陈客的面部骨骼相“违和”。
被说“笑得难看”，陈客不恼，反而笑了，甚至赞赏道：“挺有眼光。”
陈客将戒指对准摄像头，直接用激光进行破坏。而后将手抚上脸，陈客是真的戴了这个面具很久，才摸了好一会儿，才摸到假皮的边缘，没有用药水泡过，直接撕下来。
“半植入面具。”这张皮是硬生生撕下来的，陈客的脸被拉扯得出现不正常的通红。陈客疼得五官拧成一团，也不强忍着，口中直骂“操，疼死老子！”
童白瞳孔骤缩，嘴唇不由得张开。
震惊。
——假面下，露出一张娃娃脸。
谁能想到，纵横于人族黑暗面的、传说中尉迟殷夔最得力的部下，长得不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，而是一张萌萌、红彤彤的……娃娃脸？
连见多识广的童白都忍不住震惊。
这张皮已经在陈客脸上呆了近十年，十年一换，陈客带着这副模样，也已经有近三十年了。也是因为这张皮的使用寿命要到了，所以破绽才会如此明显，陈客觉得童白是因为这个才看出来的。
童白是冥帝顶级侦查师，
陈客是暗影顶级潜伏者。
一动一静，两个星际之最斗得不亦乐乎。
“不愧是冥帝顶级的侦察者，现下看来，我是败了。”陈客打了个响指，指尖跳跃出火花，他本想随手将那张脸皮烧毁，但是一想，等明天还要带回去，就留下了，放进前衣襟。边玩或边说：“不过没关系，这次是我没准备好，下次定是让你认不出我。”
脸还是有些疼，陈客收了火，用手掌轻揉了揉脸。突然发现从刚才开始，童白就一直没有回答。
“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？”
陈客边揉脸边说，声音从嘴里出来，有些变声，跟撒娇似的。
早在陈客抬头看自己的之前，童白就将脸上的震惊收得一干二净，露出惯有的漠然。
“沈流找你做什么？”
童白问得有些严肃，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。
“这个不着急。”陈客先是扔了这么一句，看到童白脸上有些不悦，却没有要杀人的寒气。于是陈客继续大着胆子道：“你现在这儿陪我过个年，等明早你走之前，我自然会告诉你。你先把之前你答应我的条件履行了。”
这欺负人欺负得也太明目张胆了！堂堂冥帝杀手排行榜位居前列的童白，能乖乖受着就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