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父亲满脸的欣赏之情,宋怀远颇有同感,但他不太好意思表现出来。
瞥了眼地上的藤蔓,宋怀远清楚这一招可不是谁都能使得出来的,宋将军对这方面了解不多,可能并不明白这代表什么,但他有一位经常在外云游四海的师父,就是制作书房中这套阵法的人。
通过师父,他了解到不少修道之人的现状,在这个末法时代,莫说是操控有生命的植物,就算是能操纵一些死物,比如说符纸、佩剑等,在大部分门派中已经可以算得上独当一面的人物。
而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乔林笙,居然能操控植物,并且还附加变换形态,简直是闻所未闻,也难怪这个埋伏已久的内鬼会栽在她手上。
还有她带过来的那只猫,看身形就是只出生没两三月的小奶猫,但弹跳力惊人,而且跟老猫一样颇爱睡觉,完全没有奶猫活泼好动的样子,偶尔跟它那双宝石般的双眼对上,宋怀远总觉得它能看懂自己的表情。
不过下一刻,它又马上眯着眼睛睡过去了。
不知是不是乔林笙身上的谜团太多,导致他现在看一只猫都觉得十分怪异。
借着亮堂的烛光,宋将军看清了笼子里那人的脸:“福生,居然是你!”
跟着几人身后的年管家颇为不解:“福生在将军府上干了十几年花匠了,怎么会是他?”
与此同时,乔林笙也在打量着被抓住的男子,只见他又黑又瘦,满脸皱纹,背甚至还略有些驼,着实不像能当内鬼的样子,而且管家说他干了十几年花匠,针对将军府的阴谋总不可能再那么多年前便启动了吧?
难不成——
乔林笙微微蹙眉,红唇轻启,低声道出自己的猜想:“易容术。”
话音刚落,福生的目光便看了过来。
奇怪,她没用这么大声音吧?乔林笙注意到他的神情,突然反应过来方才身边竟然有另一个声音跟她步调一致,而且特别响亮地说了同一句话。
她无语地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鱼尔异,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?
“又是你,又是你这个小白脸误我大事!”福生突然咬牙切齿地骂道,双目如同饿狼般盯着鱼尔异,仿佛下一秒就要生啖其肉。
“小白脸?”鱼尔异听罢,不但不生气,反而愉悦地笑笑,“多谢夸奖。”
福生看样子气得不轻,话都说不出来了:“你、你……”
此时,众人才注意到,尽管福生的目光和语气都及其愤怒,但除此之外,面部表情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,样子十分诡异。
宋怀远紧盯着男人的脸,逼问道:“你究竟是谁,福伯是不是被你杀了?”
“哼,”男人很快冷静下来,“我当然不是那个老罗锅,你们等着,我早就发了消息,如果我死了,我们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“消息?”乔林笙走上前,伸出一只手,“你是指这个?”
洁白如玉的掌心中,静静地躺着一只符纸叠成的纸鹤,男子睁大眼睛,他的表情已经给出了回答。
乔林笙收回手,把玩着纸鹤的翅膀:“虽然我看不懂你写的暗语,但是所谓的消息,应该就是指这个吧?”
“你、你是怎么拿到的?”不知为何,男子脑门上泌出了细细的汗珠,似是十分紧张。
“我、我我,”鱼尔异邀功似地站到乔林笙身边,“我在将军府周围设了预警结界,符纸飞出墙外就被发现了。”
“难怪没有回应……”男子似是惊呆了,喃喃自语。
他的神色比起方才更加颓丧,乔林笙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。
只不过是传出去的消息被拦截下来,需要如此失望吗?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?
她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怪异之处,男子幽幽地开口道:“真是躲不过……”
说罢,他脸上居然浮现出诡异的微笑来,扫视着众人,幽深的目光中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窗外突然传来打更的声音,提醒人们子时已到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男人口中突然发出怪声,脸也涨得通红,仿佛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。
乔林笙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,见此情景,大声提醒道:“大家散开,这人身上有问题!”
“他怎么……”宋怀远也觉得不对劲,刚说了三个字,却见笼中男人的肚子瞬间高高隆起,仿佛即将临盆的孕妇。